第3窟 元代
覆斗顶殿堂窟,西壁开一佛龛,龛外北侧观音像南下方有墨书画工题名“甘州史小玉笔”。此窟壁画疑为甘州画工史小玉于至正十七年(公元1357年)前后所作。
南、北壁均绘制十一面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及其眷属。观音菩萨往昔曾为救度众生而发愿具足千手千眼之神通,“千眼遥观,千手接应”,象征观音能观众生之苦,济众生之难。画面中分别绘出观音菩萨温和、慈悲和忿怒之相、千手排列成圆圈,形如光轮,每只手中均绘有一只眼睛。帝释天、大梵天、辩才天、婆薮仙、毗那夜迦和火头金刚等眷属围绕,还有飞天持花供养。
窟门两侧绘施宝观音和施甘露观音。观音仪态潇洒,足踏莲花凌空而下,周围祥云萦绕。北侧观音手掌向下,抛撒玛瑙、珊瑚、金银等宝物,下方有穷人在举双手承接;南侧观音手持净瓶倾撒甘露,其下有饥渴饿鬼仰头承接。此所谓“甘露济饿鬼,七宝施贫儿”,
此窟画工技艺精湛,擅长运用各种线描塑造不同的艺术形象:以匀劲的铁线描表现人物的面部和肌肤,显得丰满圆润;以棱角毕露的折芦描绘衣纹,体现布料质地厚重;以细腻的游丝描绘须发,有蓬松飘逸之感;以顿挫分明的釘头鼠尾描表现力士隆起的肌肉。壁画设色淡雅清新,润泽透明,与线描相得益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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榆林第29窟 西夏
此窟又称“秘密堂”,建于西夏乾佑二十四年(1193年)。窟顶壁画为元代补绘,其余皆为西夏甘州画师高崇德,小名那征所作。施主为“沙州监军摄受”赵麻玉,“瓜州监军司通判纳命”赵祖玉。
覆斗顶殿堂窟,窟室内不同程度的遭受烟熏。此窟壁画从内容到形式均具有典型的西夏风格,为西夏晚期的成熟之作,也是敦煌石窟晚期艺术的代表洞窟。
窟正壁以佛说法图居中,两侧各画一铺水月观音,是西夏时常绘制的题材。画史载唐代名画家周昉“妙创水月之体”,然已无手迹可考。图中的观音菩萨坐金刚宝座之上,通体笼罩在一层半透明的圆光之中,陡增几分神秘的气氛,前有碧水、红莲,后倚奇峰、修竹,画面意境静谧深邃,将写实和想象与装饰融为一体。
窟右壁从里到外绘药师经变、文殊变、金刚尊像。左壁从里至外绘阿弥陀经变、普贤变、金刚尊像。文殊变与普贤变以水墨山水为背景,群峰耸立如壁,云气逶迤,山峦的表现手法装饰意味浓厚。人物描绘写实,生动自然,神态各异。尤其是画中的童子形象,头有圆光,仅额上有一撮短发,身穿圆领短衫,下露光腚,脚蹬短袜麻鞋,双手合十、跳跃行进中回首顾望,显得格外稚气和天真。
前壁门两侧画供养人,其中左侧男供养人以国师为首。国师在床上坐方形须弥座,头戴山形云缕冠,穿袈裟,圆面丰颐,细眼小眸,右手屈举拈花。身后侍童擎华盖,床下十名弟子围绕礼拜供养,显示出国师的尊荣和神圣。旁边有墨书西夏文题记:“真义国师西璧智海”,西璧是党项贵族大姓,国师是西夏国王授予的最高佛教僧职。紧接国师之后的三身男供养人,均头戴云缕冠,身穿圆领窄袖袍,腰束护髀、革带,脚蹬乌靴,属西夏武官服饰。跟随在第二身后面的儿童像,头顶秃发,反映出西夏人的秃发习俗,这身儿童像是画在纸上后剪下贴在窟壁上的。门右侧的女供养人像,前导者是一比丘尼,后随的女供养人,皆头戴桃形四樑冠,上饰花钗,着交领右衽团花窄袖衫,内着百褶裙,下着圆口尖钩鞋,双手合十,持花供养。身材修长,面形丰圆,形象丰腴而又挺拔、健美,为西夏贵族妇女的真实写照,为研究西夏党项妇女风貌及衣冠服饰发式,提供了珍贵的形象资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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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8窟 中唐
第158窟位于莫高窟南端,此窟为吐蕃统治时期所凿,是莫高窟著名的涅槃窟之一。所谓涅槃窟,是将涅槃像作为洞窟的主体,前面没有遮挡而使卧佛像赫然横陈在观者面前,所以涅槃窟的平面都作长方形。此窟平面横长方形,靠后壁(西壁)有通长大台,大台上又有较矮小形如睡榻的小台,佛像即卧其上。这尊涅槃像为石胎泥塑像。窟顶为横长方形,四披断面为凹曲线,象微凹曲的屋面,在建筑意匠上涅槃式窟是象征佛寺中的殿堂,佛像在洞窟空间里,使观者一览无余,给观者以良好的视觉环境和空间印象。
涅槃像的左侧面(南壁)是一身立像,为过去世迦叶佛,其右侧(北壁)是一身倚坐佛像,为未来世弥勒佛,它们与主尊涅槃像共同组成三世佛像,即过去、现在、未来三世。洞窟正壁上部,即涅槃像身后的壁面上,绘有菩萨、罗汉、梵释天人、天龙八部、佛弟子及散花飞天。洞窟左壁,迦叶佛塑像的外侧画大势至菩萨,内侧画十大弟子举哀图、菩萨、飞天等。洞窟右壁弥勒佛像的外侧画观世音菩萨,内侧画各国王子举哀图。
按照佛经的记载,释迦牟尼佛八十年间教化众生,化缘已尽,于中天竺拘尸那城中跋提河畔娑罗双树间,一日一夜说《大般涅槃经》毕,“即于是夜,右协而卧,汩然大寂”。正壁佛床上的涅槃像塑造释迦右协而卧,螺髻规整,面部丰满,神情安祥,微含笑意,毫无凡人临终的痛苦和悲哀,相反却犹如欣慰、满意而入睡。整个形态,深刻地表现了“寂灭为乐”的涅槃境界。涅槃像头侧壁上的弟子举哀图,着重刻画了阿难见迦叶来,投地啼哭,以及众弟子扶持举臂嚎啕悲不自胜的大迦叶,神态生动,造型夸张。上排的菩萨是“大觉有情”者,以超然出世的感情对待佛的涅槃,其沉静、虔诚的表情与弟子形成对比。涅槃像足侧壁上则以各国王子为代表,突出地描绘了在俗的信徒因闻知释迦涅槃而极度悲痛,嚎啕悲泣而外,更有割耳、挖心、剖腹等种种痛不欲生的的表现。各国王子中,除由侍女挽扶着的头戴冕旒、身穿大袖裙襦的汉族帝王外,并有吐蕃、突厥、回鹘等各族以及南亚、中亚等国的王子。由画师精心绘制而成的各种服饰,肤色和人物形象,反映出唐朝民族关系的密切和国际交往的广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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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0窟 初唐
第220窟是莫高窟最重要的初唐洞窟之一。此窟为覆斗顶形窟,正壁开一龛,左壁画阿弥陀变,右壁画东方药师变,前壁画维摩诘经变。
左壁阿弥陀经变中,碧波荡漾的七宝池水平台上,西方三圣---阿弥陀佛端坐莲台,观音、大势至菩萨侍立左右,背后经幢凌云,梵宫高耸,色彩鲜丽。观音、大势至菩萨着透体罗衣,锦绣披巾,凝神伫立,神志庄重。人物风貌神采已呈唐人丰满健美之美,白色肌肤已开始变为棕色,天然的变化使色彩更为丰富,显示出历史岁月中形成的一种古朴浑厚的立体感。“西方三圣”周围圣众眷属环绕,共150余身,严密而有主次有疏密地组织在一起,下段的地面,七宝栏楯,楼阁相对,金沙铺地,琉璃合成。中部的舞乐场面,乐工奏乐,歌伎起舞,鹦鹉、孔雀展翅踏节应弦而舞,一派歌舞升平景象,是莫高窟出现最早、场面最大的净土变。
右壁药师经变中,东方药师净土七佛为主体,八大菩萨侍立左右。水池中央的宝台,以红蓝两色琉璃铺成,富丽繁华。宝台的栏边,有侧身倚栏而坐的菩萨,手捧莲花,合掌礼佛,水池中碧波荡漾,莲花盛开。宝台两侧是神将和圣众,神将上方是赤身三面六臂的阿修罗,下方是裸体忿怒相的力士。画中的神将,身着甲胄,头戴宝冠,宝冠上饰以动物肖像,现在可辨的有蛇、兔、虎等动物,这是以十二动物生肖对应十二神将。七佛上空飞天翱翔,前临曲池流泉。药师佛前中原式灯楼和西域式灯轮并出,在“灯山火木”照耀下,展现出规模巨大的舞乐场面。两侧乐队共有28人,分坐在两块方毯下,乐人肤色各有不同,演奏着中原汉民族的乐器、西域少数民族的打击乐、吹奏乐和从外国传入的弹拨乐等共15种。两组舞乐在灯火辉煌中翩翩起舞,一组展臂挥巾,绺发飘扬,似在旋转;一组举臂提脚,纵横腾踏,这大概就是传自中亚的胡旋舞和胡腾舞。
前壁的维摩诘经变,是根据《维摩诘所说经》绘成。这一重要经典通过叙述“辩才无碍”的维摩诘居士,是病中与前来问疾的文殊师利展开一场辩论,来阐发佛教大乘理论。画面上维摩诘和握麈尾,在帐内抚膝而坐,身体前倾,略现病容,但目光炯炯,咄咄逼人,神思飞扬,为传神佳作。帐下画前来听法的各国王子,面貌各异,肌色和服饰均不同,神采风貌各有特点。图中的文殊菩萨受佛嘱托,率众前来问疾,从容就坐一面,举止庄重,神态自如,与慷慨激昂的维摩诘形成对比。
第220窟的壁画,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,其恢宏的场面,瑰丽的色彩,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,给观者留下深刻的印象,反映出大唐开国的博大胸怀和繁华富丽的景象,揭开了盛世唐风的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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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9窟 西魏
覆斗顶殿堂式洞窟。西壁开有一龛,东壁已毁,南、北壁上部绘天宫伎乐,中间绘说法图,四周绘千佛。
窟顶四坡上部绘制佛教和中国传统神话以及道教的神灵:东、西坡以佛教中的阿修罗和摩尼宝珠为中心,南披、北披则以中国传统神话中的西王母、东王公为主神,组成浩浩荡荡的巡天行列。四坡下部绕窟一周绘连绵起伏的群山、动植物以及狩猎场景,构成天上人间的整体空间。其间还穿插绘制风、雨、雷、电四位自然神;守护四方的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;以及龙、凤、饕餮、飞仙、羽人、飞天、开明神兽、乌获、千秋等形象。
北坡所绘狩猎图最为精彩:画面中一头受惊的野牛正在狂奔,体型硕大而健壮,又不失敏捷灵活,它四蹄腾空,迅即如飞。在它身后,山梁的另一侧,一个骑马的猎人正紧追不舍。突然窜出一只猛虎,向猎人与马发动袭击,烈马受惊,后蹄用力蹬着地面,奋力一跃,以躲开老虎致命的一击。而此时的猎人却显得异常镇静,从容地弯弓搭箭,瞄准了猛虎……
画工技艺精湛,功力深厚。“以线造型,以形传神”。利用毛笔的弹性表现出节奏感极强的线,粗细、虚实、轻重、缓急都拿捏得恰到好处。笔墨凝练,意在笔先,寥寥数笔,一蹴而就。“笔才一二,像以应焉。”一头生动传神的野牛脫壁欲出
此窟壁画内容丰富,描绘自由奔放,气韵生动,神采飞扬。在继承外来佛教艺术的基础上,融入了汉魏以来中国传统的神仙思想和表现技法,令人耳目一新,充分显示了佛教和佛教艺术不断中国化的特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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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5窟 北凉
此窟建于十六国晚期的北凉时期,是莫高窟现存时代最早的洞窟之一。洞窟形制独特,为纵长方型盝顶殿堂窟。窟顶中央的平棋图案和人字坡上的檩、椽结构皆以绘塑结合的手法表现,象征传统的木质结构。
正壁中央塑弥勒菩萨,双腿呈十字交叉,坐于双狮座上。菩萨像体量高大,挺拔雄健。头戴化佛冠,曲发披肩,胸佩璎珞,肩披长巾,腰系长裙。面相丰圆,神情平和、单纯而超然,显得圣神而庄严,呈现出浓郁的西域风格。用贴泥条和阴刻线的手法表现出衣服的褶皱和起伏,极具节奏感和装饰趣味。
南北两壁上段对称开龛,西起第一、二龛为阙形方龛,第三龛为圆券形双树龛,龛内分别塑交脚菩萨和思维菩萨。南壁中段绘佛传之出游四门故事,表现悉达太子遇见老人和沙门的场景,其余不存。北壁中段并列绘五幅本生故事画。故事画构图简练紧凑,皆表现主人公自我牺牲,救度众生的精神。画中景致和人物不分远近平列铺陈,主人公被有意放大,使其形象更加突出。人物的形象、服饰、晕染皆明显受西域艺术影响,风格质朴浑厚。
阙作为中国传统的最具代表性的礼仪性建筑,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。将汉阙与佛龛相结合来表现弥勒菩萨所居住的兜率天宫是此窟首创,并在敦煌北朝石窟中多次出现。可是,这一形式在内地诸多石窟中却鲜有发现,颇为耐人寻味。